【栎来栎远】回响
●鑫远鑫无差，全部捏造
●标题无意义，全文3.1k
他曾经的意气风发好像只是一场做了很久的梦。
张远迷茫地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方向在哪里？未来在哪里？
被戳破的泡泡在他眼前默不作声地炸开，晃得他一阵眩晕。
他说他走出来了。
隔着好几个人，王栎鑫定定地注视着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喝着酒的张远。
走出了他住的房子，但没能走出他心里的房子。
王栎鑫是这么评价的。
张远对此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在注意到王栎鑫的视线后也只是举起酒杯朝他抬了抬，而后仰起头猛地灌下。
他们平常也喝酒，但大多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喝，很少有几次像张远这样一口干了一大杯的。
毕竟这酒度数可不低。
王栎鑫皱了皱眉，打着商量和陆虎换了位置。
“你还好吗？”
他不动声色地将张远放在桌上的酒杯推得远了些，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发问。
“嗯？”
张远歪了歪头，很快对他扬起一抹笑。
“挺好的。”
“噢。”
王栎鑫点点头，摸了摸鼻子。
“等会儿Allen唱完了你来一首？”
“怎么，要点歌？我可不……”
“没，就是想听了。”
张远的表情僵住了，收了笑容沉默片刻还是点头，算是默许了王栎鑫的任性要求。
于是王栎鑫在苏醒唱完后冲上去夺了麦，喊着“我来我来”，麦克风却实打实地递到了张远面前。
只是普通的KTV里的普通的麦克风，但却是许久未见了。
张远木木地接过麦克风，连唱哪首歌都没说，就那么握着麦克风盯着发呆，久到眼前模糊得看不清东西才回过神，急急忙忙地抬手用衣袖胡乱抹了抹眼睛。
显示屏上是07年时候曾唱过的一首歌，熟悉得很。
伴奏已经放到接近两分钟，其他人也没有催他开口的意思，还是像之前那样各做各的，只有王栎鑫坐在他正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张远抿了抿嘴唇，压下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试着开口小声地唱。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勇气拿起麦克风唱歌，他以为再也不会有人会听他唱歌哪怕只是几句，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会淹没在其他人的谈笑声中无人在意。
但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包间里只有张远轻轻唱着歌的声音，只是他唱着唱着歌词就变了调，唱到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这不是唱得很好听嘛。”
陆虎凑过来安慰似的搂着他的肩，坐在下面的王铮亮和陈楚生也跟着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冲他竖大拇指。
苏醒拿起一个空杯往里倒了些酒，带着酒杯来到张远面前，把那个杯子塞进他手里，故作镇定地说“比07年有进步，不错”。
张远也终于放松下来，挣脱了陆虎喝了口酒去撞苏醒的肩膀，骂他有病。
“再没进步这十年我都白干了！”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仰起头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再低下头时，正对上王栎鑫亮晶晶的眼睛。
“别哭了，丑死了。”
张远把麦克风小心地放在一旁，坐在王栎鑫身边捏他的脸。
“又哭又笑的丑死了，我还没哭呢。”
“你管我啊，又不是被你唱哭的，是歌词太感动我而已！”
王栎鑫红着眼睛瞪他。
又不是抒情曲，哪有什么感动的歌词。
张远也懒得再去戳穿他，装作不知道他们的用意。
翻红实在是在意料之外，但好像冥冥中又并不出所料。
大概也是自己霉运用尽了。
张远在确认完行程之后分神想着。
苦尽甘来嘛！皇天不负有心人嘛！
翻红之后难免会有人去挖掘他以前的事，经过这么几年他倒是已经不太在意，只是跟着被挖出来的那些东西又回忆起在KTV的那天。
王栎鑫不容置疑地把麦塞进他手里的样子。
彼时的他已经没有自信再去拿麦克风，对自己的一切都充满怀疑，是他的那些兄弟们告诉他他其实收获了那么多，他其实并不是一事无成，还有人在相信他。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彼此最忠实的听众。”
张远恍惚间想起王栎鑫说的这么一段话。
相比起张远，王栎鑫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却无法自拔。”
谁都知道这句由他们唱出来的词代表着什么，尤其是张远。
但他曾经深陷泥潭的时候，王栎鑫给他搭了把手，组了那个成为他重新找回自我的钥匙的局。
他也想帮王栎鑫，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要陪伴在王栎鑫身边，像一股细细的水流那样，从心的缝隙里流进去。
不用缝补破碎的心，只要流进去能够填满那些缝隙就好。
水流边会孕育一些生机，会带来一些希望。
张远这么想着。
他不是个擅长流露自己真实情绪的人，王栎鑫与他恰恰相反。他过于理性，而王栎鑫过于感性。
张远总是坐在王栎鑫身边，揽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沉默着全盘接收他的痛苦和眼泪，一下下地轻轻拍他的背。
时间久了倒也成一种习惯。
张远循着门铃声打开门与王栎鑫面面相觑。
后者指了指自己手里提着的鼓鼓囊囊的购物袋，用空着的手抓了抓头发。
“远哥，有点事儿。”
张远侧着身子让他进来，然后倚在关了的门上看着王栎鑫把东西放在地上，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然后提起东西冲进厨房后又转出来。
手里多了两罐啤酒，是自己冰箱里的。
张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尚且冰着的啤酒拉开拉环。
“什么事？先说好，没有包夜照顾醉鬼的服务，哭完就给我回家听见没？”
“谁说我要哭了！”
王栎鑫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了半天找出一段视频。
“就是想跟远哥说声谢谢。”
是那段张远在KTV哭着唱歌的视频，画质音质都差得很，不相关的碎碎念都快比唱歌的人的声音还大了。
张远倒是第一次知道有这回事，接过手机只看了两眼确定是什么时候之后就没好气地把手机息屏丢在沙发上。
“难听死了，快点删掉，别放出去成我黑历史，这唱的感觉我离退圈不远了。”
“不是，远哥，重点在这吗！”
王栎鑫赶紧捞过手机，把音量调到最高。
“我唱歌怎么不是重点了！你小子，嫌我唱的不行是吧？”
“哎呀这也不是重点，你仔细听听！”
王栎鑫不容置疑地把手机塞进张远手里，借口要收拾一下带来的东西然后溜进了厨房。
张远一听就知道这旁白的碎碎念是后来加上的，毕竟拍这个视频的和碎碎念的根本是两个人。
旁白是王栎鑫的声音，张远了解得很，刚哭完录的，鼻音重到说的话都有些不清楚。
“远哥，我当时在想，我已经没怎么走歌手这条路了，我知道有多痛苦，我不能看着你也放弃你那么热爱的东西，我不想让你也那么痛苦。”
“远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一直纵容我，我也总会想起你每一次在我身边的场景，也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说王栎鑫，我会是你最忠诚的听众，你说王栎鑫你要好好唱下去。”
“不用说我也知道的，我当时也这么和你说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让你还给我。”
“不过有句话我也要还给你——”
“别哭了，丑死了。”
张远狠狠地抹了把泪，龇牙咧嘴地冲去厨房作势要打人。
王栎鑫系着围裙指着盘子里的一整只鸡，放下菜刀后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扶住了张远的肩膀。
“老母鸡汤，喝不喝？”
“……”
张远的视线从王栎鑫脸上移到那只被处理到一半的老母鸡上，停顿了很久才点点头。
“我没哭，只是太想吃老母鸡馋的。”
张远后退一步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看王栎鑫站在原地没接话，然后加重语气强调。
“以及，只有你哭起来才丑。”
“对对对，你最可爱了。”
王栎鑫也没去计较，转过身接着处理老母鸡，好像完全不在乎张远的反应。
“本来就是……”
张远小声嘀咕着去翻王栎鑫带来的购物袋，里面除了菜就是零食，他挑了些自己想吃的拿出来，远远地丢到沙发上。
“喂，这个开过封了还扔里面干嘛啊，你不吃了？”
张远拿起一盒纸盒装的巧克力在王栎鑫眼前晃了晃，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略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个超级好吃，有些人不懂欣赏啊——”
他坐进沙发里打开巧克力盒把里面的巧克力一颗颗倒在茶几上。
“王栎鑫！”
张远的声调陡然拔高。
“你怎么这样啊……”
王栎鑫回过头，只看到张远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陷在沙发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怎么了？”
他把处理好的老母鸡放进锅里加水炖煮，盖上锅盖后洗了个手解下围裙挂在一边，慢悠悠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说吧，什么意思？”
张远摊开手掌，一枚银色的戒指躺在正中央。
“一对的。”
王栎鑫摸出自己的项链，指着上面挂着的那个小银环。
“噢。”
张远点了点头。
然后王栎鑫看着他慢吞吞地戴上了那枚素戒，举起手一边打量着一边自言自语。
“一对的。”
评论(4)